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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获准在医院范围内自由活动，然而关于出院和解除监控的申请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我们遇到了一些阻力，”Coulson说，“一部分高层始终认为冬兵是个危险分子，包括他可能引起其他秘密组织的注意。另外，你知道冬兵曾经造成的破坏……和伤亡，他们的同伴已经向我表示过抗议。”

Steve端着凉掉的咖啡，双目低垂，眉头紧锁。“其中包括医院的人员吗？”

Coulson没有回答，起身去给自己的杯子里加热咖啡。Steve认为这是肯定的暗示，鉴于他不止一次感觉到某些医护人员对于Bucky的恶意和冷漠。

“我需要你帮我召集这些代表，我有话对他们说，”Steve放下杯子，“Bucky应该离开这儿，越快越好。”

“这太难了，队长。他们隶属于不同的部门，不可能聚在一起开会。”

“那么我想以私人名义给他们发信息。”

“来自美国队长的一封信？”Coulson笑了。

 “你的手机能录像吗？或者你有更好的设备？”Steve调整了一下椅子，迅速收拾好了头发和领口，“就现在，立刻，马上。”

“呃……好吧，”Coulson惊讶了一瞬，随即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架（美国队长60周年纪念版）迷你DV，小心地摆在了桌子上。

“你们好，这里是SteveRogers。”

“我想谈谈关于JamesB.Barnes的事情，也就是你们眼中的冬兵。我不否认他曾是九头蛇一员的经历，但这都源于非自愿的控制与折磨。对于他造成的伤害，我深感悲痛和遗憾，包括你们，和你们的朋友、亲人、同伴、家园。我将致歉，也将忏悔，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过错，而是因为我没能做到更多。作为他的朋友，我始终认为这个灵魂是无罪的。”

“Barnes已经不再是冬兵，他正在寻找他自己。我会陪着他，和他站在一起。如果你们想要谴责他，请先谴责我，因为我没能保护我的战士，没能在深渊中找到他，没能把他从漫长的绝境中拯救出来。作为美国队长，我曾为保卫国家和人民竭尽全力，作为SteveRogers，我只想令我饱经苦难的朋友免受更多的痛苦与不公。”

“我会对他负责，保证他的尊严、自由和重新生活的意愿。如果他陷入意外情况，我会阻止他。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试图以任何手段惩罚他、伤害他，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们。”

Steve几乎没有停顿和思考，仿佛这段话已经在他心中酝酿多时。

Coulson存下录像，承诺他会在一天之内把“来自美国队长的一封信”发给合适的对象。“我们总能解决的，”他微笑着安抚Steve，“你下次能穿着制服再录一遍吗？”

第二天傍晚，当Steve看到Natasha和Bucky一起在看那段录像的时候，他着实被吓到了。

“怎么回事？”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羞恼，“我以为这是私人信息。”

“Coulson发给我的，因为我也是反对放走冬兵的一员，”Natasha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段话的主角在此，当然要给他也看一看。”

Steve一时间无言以对，视线又自然地落到Bucky那一边。Bucky似乎并没有听他们俩在说什么，仍然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他脸上的伤痕基本已经看不见了，两颊刮得很干净（新的金属臂非常好用），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一定是Natasha教他的）。

那一刻的Bucky说不上有什么表情，但看起来非常安心。他的样子那么年轻，仿佛还未曾经历任何风雨。

Steve呆呆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心如擂鼓，却又无限满足。

Natasha明显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很快就表示她要离开让他们继续二人世界，Steve跟着她走到医院门口。

“这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的情诗，”Natasha挥了挥手机，“我想我再也不用操心你的约会了。”Steve对这样的调侃一笑置之，“谢谢你来陪他。”

“但我还是有一项忠告。如果你成功地把他带回了家，队长，小心点是应该的，可别保护过度。Tony说你已经变成老母鸡了，记住他也是个老冰棍，不是小孩子。”Natasha钻进车子，Steve点点头，替她关好车门。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Bucky正坐在床边把玩他的钥匙扣。那上头有个小小的盾牌挂坠，背面镶着磁石，可以吸在金属臂上。Bucky让那个小盾牌从手背滑到手肘，从指尖滑到手心，反复玩了好几遍。

“无聊吗？”Steve坐到他旁边。Bucky抿了抿唇，没有点头或摇头，Steve觉得这是“有一点，不很多”的意思。

Steve又问：“要不要去散步？”Bucky眼睛一亮，迅速站了起来，把钥匙扣原模原样地放回床头柜上。Steve笑了，暗暗记下要问Coulson那个钥匙扣是在哪里买的。

秘密的地下医院当然不会有小花园或者露天广场，所谓的“散步”其实只是在几条长长的走廊里慢悠悠地来回几趟。Steve和Bucky肩并肩走着，路过一间间病房、检查间、手术室、隔离屋，无视身边那些异样的目光。

Steve知道这令人难受的目光今后也将伴随着他们，他们必须一同面对。

医护人员不喜欢他们这样到处乱逛，还有人心怀诧异、警惕、嫌憎或畏惧。Steve时时都在担忧，想要牵着Bucky的手却又知道这太过越界。Bucky总是很紧张，每次有人经过时都会明显地放慢或屏住呼吸。Steve不停地和他说话，谈论一些轻松的琐事，Bucky偶尔会点点头，或者更靠近他一点。

在一片灰白色，毫无乐趣的室内走道里，Steve和Bucky的肩膀挨在一起，似乎已经看到了家的方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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