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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28
B29
Steve妥协了。
“好吧,”他说,“我们明天去买薯片。”
冬兵挑了挑眉,感觉尝到了一丝甜头,“还要冰淇淋——”他立即追加道。
”不行。“Steve断然拒绝,”一次只能吃一样。“
well。
反正Steve说抱歉的机会还有很多,他可以等。
这个约定让冬兵的心情变好了,甚至好到让他耐着性子和Steve窝在沙发上看完了一整部文艺片。主角是两只疯疯癫癫、男女莫辨的吸血鬼,谈着一场梦游似的异地恋。
“看不懂。”冬兵评价道。
”感觉学到了不少知识,“Steve说,”比如量子纠缠理论。“
”不感兴趣。“冬兵打了个哈欠。他还不想睡,却又困得睁不开眼,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翻滚,几乎把Steve挤下去。
“想听音乐吗?”毯子外面传来Steve的声音。他没有反对,于是Steve敲了几下键盘,音乐响起来,像咖啡香气一样将他们环绕其中。他能分辨出风笛和提琴,乐声悠扬辽阔,让他想起积雪连绵的山谷,洁白、静谧,但可以追踪到一长串浅浅的脚印……
一只手隔着毯子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不好。他想在沙发上过夜。
冬兵带着一点愠怒从毯子里钻出来,晃着双腿挪进浴室,拿起牙刷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像躺着一条小虫。
镜中还留着一点儿白茫茫的水汽。他只觉得全身发懒,坐在马桶上刷牙的时候都不想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一切安逸平和的时间都像是借来的,总有一天要归还。
他爬上床的时候,Steve一直在门外晃来晃去。
“有事吗?”他问。
Steve挠头。“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晚安。”
冬兵对他的扭捏感到迷惑,“你想在门口说,还是进来说?”
Steve犹豫着走了进来,停留在床的半米开外。“晚安。”他一脸严肃地说,“希望你睡个好觉。”
“还不错啊。”冬兵歪了歪头,等着对方再说点什么。
但Steve许久都没有憋出下一句话。
沉默超过一分钟,冬兵开始觉得这有点蠢了。
“你是想再来个晚安吻什么的吗?”他说,“你可以亲我的额头。”
Steve的脸上浮起了一片跃跃欲试的红晕,冬兵立即板起脸,“开玩笑的。”
Steve一瞬间有些受伤,随即又哧地一下扬起了嘴角,“哇哦,Bucky,你会开玩笑了。”
冬兵抬高下巴,“耶。”他挥了挥金属拳头。
“晚安,”Steve说,“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好吗?”
“我想我自己能搞定上厕所。”冬兵耸了耸肩。啊哈,他真的会开玩笑了!
Steve眼看着都快走出门了,又折了回来。 “你的被子皱了。”他说。冬兵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被子一角的棉絮在被套里卷成了一团,大概是里面的扣绳松开了。
冬兵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穿着短裤翻下床,和Steve一起抖被子。
蠢透了。
“你就是不想离开我对吧。 ”
“对。”Steve立刻回答,他这下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你想跟我一起睡?”冬兵挑衅似地说。
“对,”Steve说,“如果你同意的话。”
“我不同意。”冬兵皱着眉瞪他。
“好吧。”Steve一脸无辜。
“所以现在回你的房间去!” 冬兵的睡意都快被挥霍光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薯片,他很可能会一拳把Steve揍到床底下去。
Steve大概是有些心虚,所以即使冬兵把超市所有口味的薯片都扫荡一空,还趁机拿了两大桶冰淇淋(第二桶半价),他也没有提出明确的异议。冬兵在走出超市门的时候就忍不住拆了一包,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垃圾食品香料味儿时感到无限满足。
他们沿街往回走,冬兵嘎吱嘎吱地嚼着薯片,Steve偶尔也伸手从袋子里拿一点。路过街心公园的时候,Steve问他要不要进去转转。“再靠里一点有个小湖,有几只天鹅……”
冬兵的眼睛亮了,他把袋里最后一点薯片的残渣倒进手心里,飞快地舔掉。
结果那只是大理石做的天鹅雕塑。“我没打算骗你,”Steve说,“也许会有天鹅飞来呢。”
湖边有张空着的长椅,冬兵坐下来,失望地开始吃第二袋薯片。“这个湖对真正的天鹅来说或许太小了。”他嘟囔着。
Steve侧身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一看湖、又看一看他。冬兵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看湖,不要看我。”他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你比湖更好看。”Steve理直气壮地说。
“……因为我长得很像你的Bucky?”冬兵捏紧了薯片袋子,“我应该戴上面罩。”
Steve摇头,“不,不是。我看着的是你。我喜欢你的眼睛、鼻子、下颌的线条、嘴唇的颜色……我想画你。”
老天。Steve简直就像电影里那种因为失恋而发疯的艺术家。
“我觉得我也应当遵守规则,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他继续说。
冬兵诚实地回答,“我觉得你很肉麻。 ”
Steve厚脸皮地微笑着,“这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可以不说出来。”
冬兵大大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在室友规则里加上“不准说些没意义的话。”
“……随便你。”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回家。
Steve阻止了冬兵撕开第三袋薯片,并且保证自己不会偷偷摸摸地把剩下的扔掉。
“下周你可以继续吃,一袋150g还是挺多的……”他一边说一边转动着钥匙。
在门打开的瞬间,冬兵瞥见鞋柜上搁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他立刻伸手把Steve拦住,刚准备踏进去的Steve被他推得一趔趄。
“那是什么?”他紧张地说,金属臂上的壳片颤动了一下。
Steve也看到了那个信封。“噢……”
“我知道这个。”他安抚地拍了一下冬兵的手臂,“不是武器,不是危险品。”
冬兵盯着他走进门,取下那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带表格的纸、资料、卡片。
“这是给你的,”Steve说,“一个合法身份。”
冬兵仍然充满了警惕,他抢在Steve前面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直到确认并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
“是谁放在这里?为什么不是直接交给你?”把这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想明白了。这种故弄玄虚的方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注脚,向他们表明自由的有限性——钥匙并不仅仅在他们自己手上。
Steve满脸无奈, “我们仍然在被监视……但社会保险卡还是挺有用的,我猜。”
冬兵看着表格里的名字。James B. Barnes。
“抱歉我自作主张替你写了这个名字,”Steve说,“但这世上重名的人很多,你可以当作是个巧合。”
冬兵没说话,Steve有点慌了,“你看,虽然我叫Steve,但也没有人会把我和那个发明苹果手机的人弄混……”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应该也可以改——”
“没关系,”冬兵开口了,“我不在意。”
反正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别的名字。
“好的,那……我可以继续叫你Bucky吗?”Steve小心翼翼地问。
冬兵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以。”
Steve看起来非常、非常地开心。
“所以,你作为你自己,不是我记忆中的Bucky,也不是别的任何人,你……对我的印象怎么样?”Steve的蓝眼睛紧紧盯着他,热诚、真挚、闪闪发亮,“你愿意——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
“Steve,你没有必要——”
“ 不不,不用想太多,我们半年前才认识、租了同一套公寓、一起吃饭、看电影,我们也有很多共同的回忆,不是吗?也许将来会有一些改变,但如果我来找你,邀你去喝杯咖啡,你会答应吗?”
冬兵咬着嘴唇,犹疑着。
“如果有空的话,”他最后说,“我会考虑的。”
tbc
后文: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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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写个end啊。
宁愿写十章这样的蠢日常也不想跑剧情……(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