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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Song of Silence 34-35

  前文:32-33

*“Bucky是你的源头。世上哪有一条河流需要重返源头呢?它只要不停歇地向前流去就行了。”上章的这句话,是我写到这里最想要表达的东西(之一),真的很高兴你们也喜欢,比心❤。

A34

“Bucky是我的朋友,”Steve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说他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那要怎么解释他的经历?”Sam说,“对于这种传说般的人物,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怀疑,总有人会想办法把一切都挖出来的。”

Steve沉默了。

“话说回来,我们也只能尽力让人们忽略这个。你没有办法阻止信息的流通,更可怕的是它们会逐渐演变成阴谋和流言。”

Steve握紧了双拳,他知道Sam的意思。他们一直都在面对这个,无从避免,无从阻挡。“那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很少,”Sam说,“但愿他们能保守秘密。”

 

他不得不装作不认识Bucky,连包裹都只能委托他人转交给宿舍管理员。他希望那条毯子能够帮助Bucky睡个好觉。在他独自在公寓入睡的夜晚,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孤独的气息。

他呆在基地的时间越来越长,尽管能见到Bucky的机会少之又少。他想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安排更多的课程、更多的训练、更多额外的情报和文书工作,唯独保证一日三餐都准点到达,在餐厅寻找Bucky的身影。他假装不经意地坐在附近的位置,友善地和旁边的年轻人打招呼,眼神却一刻都没办法离开Bucky。

不管他们在聊些什么,Bucky总是默默地吃他的那一份食物,不笑也不说话。

 

Steve有时会特意找借口和后勤部的人寒暄几句,顺带问起“那个新来的James在做什么、做得怎么样”,对方通常都说他干活卖力又认真,泡得一手好咖啡,“看起来很可靠,只是不爱搭理人。”“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Steve微笑着表示赞同,心里却酸涩不已。他看见过Bucky被一堆人簇拥着,要他用奶油叠出小兔子和玫瑰花,Bucky满足了他们的每个要求,但Steve知道他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正在艰难地一点点取回对自己的控制权,不论是身体还是情绪,他得学会应付那些充满压迫感的热情、越界的触碰和带刺的善意,努力与这个世界和平共处。

这一切都不容易。Bucky在一周之后就以莫大的毅力撑完了整场闹翻天的派对,尽管连开啤酒的声音都能让他肩膀一颤,仿佛有条无形的尾巴被人踩了一脚。Steve了解这种感觉,他也曾经有很长时间无法将精神从战场中抽离,连鸟鸣听起来也像是炮弹的尖啸。他拉着Bucky躲在吧台后面,一边享受着久违的相互依偎,一边又止不住地感到悲哀——为什么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世纪,他们仍然要把紧紧交握的双手藏在背后?

 

“你知道我们有团体互助课程的,”Sam说,“如果Barnes愿意的话也可以参加,每周两次,都是晚上。经常来参加的不超过十个人,气氛还不错。”

“我问问……”Steve想了想又说,“不,还是你直接问他吧。”

一周之后,Sam给他发来短信,[Barnes晚上会来。你也想来听听吗?]

Steve提前完成了当晚的训练计划,匆匆忙忙赶到教室的时候活动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后排座位,但仍然免不了碰响椅子。几个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包括Bucky。但他们显然非常投入,并没有在意他这个迟到的旁听者。

黑板上写着他们今天的主题:[负罪感]。

 

Bucky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神情严肃,像机上待命的士兵。

他旁边那个深金色头发的女孩在发言,“……我仍然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失去他的事实,”她说,“每当我一个人待着,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

她脸上那种痛失所爱的悲伤足以触动所有人,Steve也不免感到胸口发闷。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一定是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在最后一刻,当车子撞向大桥,他也在尽力避开无辜的人。”

她抬起头来,泪眼闪烁,“我想要为他复仇。如果我做不到,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觉得他会希望你这么做吗?”Sam问。

女孩没有回答,Sam让她把这个问题记在课程日志上。

“下一个是James——你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些感受吗?”

Bucky似乎打算站起来,然后又意识到不需要这么做。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有人发出小小的一声、充满同情的“噢”。

 “我曾经想要毁掉这个,”Bucky抬起他的金属手臂,“那样我或许会一起死去。我并不害怕,但后来我意识到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死亡是结束,仅仅只是结束。”

“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但它们无法扭转,也无法补偿。我忍受一切活了下来,我现在仍然想要活着。”他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单词,“负罪感……我没有。但我想他——那个从前的我,或许会感到抱歉。因为他曾经承诺要陪在某人身边,却没能做到。”

 

Steve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所以他走出了教室,用力地擦着自己的眼角。

在Bucky被噩梦缠身的那段时间,Steve曾经问过他“你会希望我不提那些事吗,当作它们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算你不提,它们也不会消失的,”Bucky说,“那是我的一部分,它们塑造了我。”

“我只能背负着这些活下去。”

谁能指责他是有罪的?没有人能比他承受更多。

 

他在走廊上等到课程结束,Bucky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用眼神问他“你是在等我吗?”

“跟我来,”他笑着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圈,“我有个小礼物给你。”

Bucky有些犹豫,但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跟在他身后。

Steve从自己的信箱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私人定制,算是动用了一点儿队长的特权。”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蝎式手枪,比标准的尺寸更小,精致而光亮,枪托上刻着一枚星星。“……给我的吗?”Bucky看上去非常惊讶。

“对,”Steve看着他,有点儿紧张,“希望你喜欢。”

Bucky皱起眉,“你不应该送我这个。在这儿我们不认识、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Steve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腕,“我准备了很多类似的东西,也送给了其他人。我对他们说这是给优秀员工的奖励。”

“但你这个是独一无二的。”

 

“Cap!”

他们都吓了一跳,但又同时认出了这个声音,“Nat?”

“你们还真是情难自禁啊,”Natasha的红发变成了夸张的大波浪,几乎遮住她半张脸,“介意我借用你一小会吗,王子殿下?”

“那我回去了,”Bucky看了看Natasha,手里紧抓着那个盒子,“如果不行,你就说这是我抢走的。”

 

Natasha和他闲聊了几句,又问候了Bucky的近况。“他看起来还不错,”她说,“比我想象中要好。”

“为什么你和Sam说了一样的话?”Steve忍不住发笑,“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这么担心他。”

Natasha白了他一眼,“我的担心和你不在一个层面。”

“好吧,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冬兵始终是一个战士。他仍然非常强大、非常警惕,但这种警惕是作为猎手而非猎物——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谁在与你为敌。”

Steve抱紧了双臂,“……你发现什么了吗?”

“你知道他们曾经灌输给他的东西,那是一种信念,尽管是畸形的、丑恶的信念,但仍然令人相信他们在为了某种值得期待的东西而战。冬兵在取人性命的时候同样抱着使命感,而不是仇恨。他的心中没有恨意。”

“他不懂得仇恨,他不知道仇恨会带来什么。”Natasha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动着,像某种夜行的动物,“我不得不警告你,Steve,恶意无处不在。”

“直接点,Nat,你想说什么?”Steve盯着她的眼睛,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Natasha轻呼了一口气,把接下来一句话压低成了耳语。

“我怀疑冬兵的身份已经泄露了。”

 

B35

“习惯”或许是一种最为常见的脱敏治疗法。当冬兵无数次面临人际交往的难题,习惯的力量帮助他克服了本能的迫害想象和自我防御。说真的,当他一天到晚都感到尴尬、窘迫、不知所措,很快这种事就变得无关紧要了——毕竟讨人喜欢并不是他的任务。

Sam问他要不要参加团体互助活动,“就只是大家一起聊聊天,如果你不想发言也没关系。”

他并不想去,但Sarah和Adam以一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替他报了名,“你去的话说不定队长也会出现!”他们说。

Steve真的来了,虽然迟到了大半个小时。他看起来很累,衣服还汗湿着。冬兵忍不住想回头去看他,又觉得这样做有悖规则,这导致整个后半场他都在走神,压根不记得别人和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也不明白Steve为什么又红了眼圈。

但Steve送了他礼物。冬兵第一次收到礼物,正儿八经装在盒子里,有包装纸、还有缎带,他几乎以为Steve要向他求婚了。虽然电影里的人从来不会互相送定制手枪,但他仍然像电影里一样激动得嘴唇发颤,心脏怦怦直跳。

枪托上有一颗星。这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就像Steve胸前的星星一样。

冬兵把它安排在自己的随身武器库里。

他习惯了工作的节奏、习惯了一成不变的午餐,唯一不习惯的是和Steve越来越难的见面。有时他们在电梯里碰上,却连打个招呼也觉得不合时宜。Steve的短信也变少了,冬兵意识到他同样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

他们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也无法再退缩或回头。

 

“联合会议的会务组直到前两天才通知我去补充资料——时间根本不够!”Sarah大声地抱怨着,“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得选这儿。CIA的大楼不够用?为什么不直接征用SHIELD?实在不行让Stark随便买个游轮到太平洋上去开会不好吗?”她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你最近也不好过吧?听说所有的停机坪和备用通道都要清理出来。”

“嗯,”冬兵心不在焉地含着一颗软糖,“是的。”

他其实不介意更忙或更累,机械而重复的劳动反而能带来一种恰到好处的安定感。当他像超负荷工作后的码头工人一样回到宿舍栽进床,总能收获一整晚安稳无梦的睡眠。

 

等到会议期真正开始,他反而被放了两天假。“人手已经足够了,”Hagrid说,“据说那些老大哥都自带了军队和厨师,老天保佑他们别住在这儿。”

所以冬兵只能呆在他的绒毛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在网上挑选纸巾盒和沙拉酱。

他看得眼皮发沉,几乎就要靠着抱枕睡过去了。

呼叫器的蜂鸣声惊醒了他,有人在拍打房间的门。

“James?”是Sarah的声音,“你在吗?”

冬兵站了起来,犹豫几秒钟后把门打开了,“怎么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James,拜托——”Sarah满头是汗,穿着一件蓝色的工装制服,“我搞砸了,会场现在一团糟。”

“等一下。”冬兵抓起他的牛仔外套。他想不到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咖啡机坏了吗?

Sarah抓住冬兵的手,“跟我来。”

 

这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冬兵皱着眉头,耳中捕捉到墙内微弱的嗡鸣声。这是一个备用冷库,制冷没有开,但仍然能感觉到明显的寒意。

他有种相当不愉快的直觉,金属合片不安地颤动了一下。“我要对你说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Sarah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左臂,“这是一个秘密。”

冬兵能感觉到柔软手指的颤抖,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Sarah又贴近了一点,“——我知道你是谁。”她的手绕到了他的身后,握住了藏在那里的枪柄。冬兵猛吸了一口气,迅速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上半身固定在自己体侧,“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替我杀一个人。”

冬兵沉默着将她的手从枪柄上挪开,“不。”

“为什么不?你是一个杀手,这件事对你来说太容易了,不是吗?”

“我不再是了。”冬兵按着她的颈侧,强硬地把她往门口推去。Sarah笑了起来,喉咙在他的虎口中颤动,“你不想知道目标是谁吗?你或许会考虑的。”

“谁?”

Sarah将被他紧抓的手腕向下挪去,用冰凉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腹部,“你。”

尖锐的电流击中了冬兵,让他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双腿控制不住地软下去。Sarah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背,双臂圈紧他的头部,一枚针扎进了他的后颈。

 

冬兵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在那个冷库里。他试着站起来,但没法挪动身体——他的金属左手被一个环形拘束器拷住了。

他见过这个,在医院。

“嗨,Winter soldier。”Sarah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那把枪、缓缓地转动。冬兵努力地聚焦视线,环顾周围的环境。他的肌肉紧绷起来,迅速地评估着自己当前的状态:麻醉效力剩下大约5%,但不排除其他药物作用;四肢正常,拘束环可能需要一分钟以上才能挣脱;胃部、颈部、踝骨都有间歇性疼痛。威胁等级不算高,他只是非常困惑:除了Sarah,这里还有另外几个人,有些是他见过的同事,有些则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认识他们吗?”

冬兵摇摇头。即使见过,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算不上认识。

“没错,”Sarah冷冷地看着他,“你当然不会记得。”

“你不记得自己曾经射出的子弹,你也不记得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者。”她向前迈了一步,将发烫的枪管抵在他的胸口,“你想要重新开始吗?甚至假装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冬兵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你仍然活着,丝毫没有负罪感……为什么?”Sarah的眼睛是湿润的,脸颊呈现一种愤怒的深红色,“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自己看不到吗?”

有人走了过来,强烈的闪光让冬兵不得不用力眨眼。那是Adam,他举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然后开始摄像。小红点一闪一闪,冬兵开始用力挣扎。

“嘘,”Sarah说,“安静点。”

她抓起冬兵额前的头发,示意Adam将镜头对准他的脸,“你是一个侩子手。现在是赎罪的时候了,只要一枪,你就可以去向上帝忏悔……噢不,或许你只能下地狱,去见那些你不认识的魂灵,他们死于你制造的连环车祸,死于你炸毁的大楼,死于你的任务身边……你不会记得这些,”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作用。但对我们来说,却是被毁掉的整个人生。”

冬兵咬紧了牙,他能听见手指碰到扳机的声音。

“看看你自己的血,它能让你想起你的罪孽吗?”

拘束环松动了,冬兵的金属手臂猛烈地震动起来,他脊背一挺,用肩膀将Sarah撞开。

 

“你可以走,”Sarah说,“我们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谁——九头蛇、前苏联、刺杀案、天空母舰……他们会怎么看待你?你将永远也不得安宁。”

Sarah重新举起了那把枪,手指描摹着上面的星形,“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命运,那么想想Steve Rogers会为你做些什么。”

冬兵停了下来。

“美国队长,正义的偶像和公正的化身,却不惜欺骗民众,包庇一个危险的杀手,一个潜逃的罪犯。他会为你抛弃一切,而你将摧毁他的忠诚。”

“……这和他没有关系。”冬兵终于开口了,他的舌头有些麻痹,每一个单词都吐得异常艰难。

“没有吗?”Sarah走到了他背后,“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冬兵没有动,他想到Steve。Steve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啪。

枪里没有子弹。

“用你自己的武器,”冬兵说,“别拿我的东西。”他抬起双手,退到了墙边。

那些人慢慢走近,将他包围起来。

“我那时就应该把这个切掉的。”一个声音响起来,他的左手被拧到背后。

好几双手一齐把他的金属手掌按在墙上,他腰后的匕首被抽了出来。

金属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

刀尖穿透了掌心,没有血肉,但剧痛仍然像电流一样沿着人造神经上行,绵延至肩膀和背脊。冬兵咬住嘴唇以保持清醒,疼痛并不可怕,他习惯这个,他能想到办法——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那扇坚实沉重的门被撞开了。

Steve出现在那里,手持星盾,双拳紧握,宛如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不要碰他,”他发出一声低吼,“不、要、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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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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