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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Song of Silence 37

前文:36

B37

在Steve出现之前,冬兵已经为自己设想了好几种结局。

他可以把所有人都打倒,这对他来说绝非难事。不需要太大伤害,仅仅折断几根骨头就能让他们丧失战斗力。他可以逃走,也许他还有时间带上背包、拿上那条毯子。他们会公开他的身份,控诉他的暴行,在电视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冬兵:全球通缉犯》,他能在垃圾桶里翻到这样的报纸,上面印着一张扭曲的、可怖的脸。

在这之后,他只能在黑夜中潜行,和地下道的老鼠作伴。他能忍受这样的日子。但他们不会放过Steve的,Steve会替他承担罪责,他们会拿走他的勋章,砸碎他的塑像,在他的展览板上泼满红色的油漆……他的存在会毁了Steve的一切。

不,他不能这么做。

或者他可以屈服、示弱,请求原谅。跪下来、低着头,让那些人殴打他、辱骂他、发泄完毕之后把他投进监狱。不管Steve如何为他奔走呼号,他还是有可能被判下一个漫无尽头的刑期;他会在四面高墙中度过余生,像猩猩凯撒一样在墙上画一颗白星。

Steve会来看他,在五分钟的探视时间里泪流不止,把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哭得通红。也许他根本就不被允许探视,他只能用一支磨秃了的铅笔给Steve写信;好心的蜘蛛邮递员替他送信,却在半路上遭遇母鸡……噢那是童话里的情节,真正的监狱并不会让他好过,说不定他们会把他运到一个小岛上秘密处决,Steve会来救他吗?

最坏最坏的结果是,他会被逼到绝路,只能等待枪声响起、或者利刃刺向心脏——他身上还有一枚微型炸弹,那也足以让他死得残缺不全,留下金属臂作为唯一完整的遗体。

所有的想象里都少不了Steve。Steve已经为Bucky的死去而自责悲痛了七十年,他不该再为冬兵的命运而承受余生的任何折磨。冬兵不怕死,但他不忍心留下Steve孤身一人。

 

Sarah把他所有的武器都拿走了。冬兵带着这些东西,是因为他永远都不觉得安全,随时都准备孤注一掷;而这些向他复仇的人两手空空,企图用三言两语迫使他奉上性命——冬兵无法认同他们的执念,他不敢说自己无罪,但死亡从来就不是赎罪。

痛苦不能抵消痛苦,鲜血也不能洗净鲜血,真实发生的噩梦永远不会消失,而他仍然想要朝着光明伸出手去。

Steve是为他而来的。他站在那些人面前,背光而立,昂首怒目,像狮子,像勇士,像唯一的国王。他的样子让冬兵想起Natasha给他看过的录像,从那个时候开始,Steve就一直在坚定不移地支持他、保护他,抚慰他的痛苦,捍卫他的灵魂。

他现在相信了,Steve全心全意地爱他,没有半点虚假。

此时此刻,他终于确证了自己的存在。他不是幽灵、不是幻影,他实实在在地活着,他想和Steve一起活下去。

 

Steve大概认出了其中的几个人,他脸上的神情由纯粹的愤怒转变成了更多的沉痛和悲悯。(奇怪,冬兵常常搞不懂自己的情绪,却总能从眼神的变化中捕捉到Steve的感受。)他们看起来太普通了,手无寸铁、各怀心事,甚至无法被当做敌人来对待:这让冬兵感到不知所措,以及一丝无可奈何的歉意——他又把Steve卷进了棘手的事件,给Steve添麻烦了。

在Steve和他都在犹豫不决、止步不前的几秒钟里,有人攥住了他的后颈。又是一下针刺,比之前更深、更重,他甚至觉得针尖已经抵达了脊椎,刺骨的冷沿着那一点扩散开来。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冬兵想起来了,在医院的时候他们也用这个对付过他。药效惊人地快,他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浑身瘫软,胸口闷痛,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那把枪抵在他的喉间,迫使他抬高下巴;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一个小而锋利的圆盘塞进他口中——“别咬,”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否则……”

不。不,不、不不。

根植在他头脑中的恐惧被唤起了,这让他一瞬间牙关打颤、浑身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按进椅子、被机器的利齿钳住头颅。

 他应该要提醒Steve的,他必须得告诉Steve,枪里没有子弹,威胁无辜之人的金属片只是一个空壳……但他说不出话,他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所有的言语都离他而去,他唯一有的只是破碎的呜咽和喘息。

Steve,Steve,别相信她,别做傻事——

 

“你会怎么选,队长?”

Sarah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极地的坚冰。Sarah,Sarah……冬兵本来是喜欢她的,他喜欢这个名字,这是Steve母亲的名字。

他还没有告诉过Steve,他想起来了。尽管只有一点点,就像空气中飞舞的光亮的碎片,他抓不住,但却能看见,那些模糊而美好的记忆——报纸,苹果馅饼,汗湿的手心,太阳气味的温暖被窝,夹在画本里的透明花瓣,跑在他前面、瘦小而倔强的背影。

他想念Steve。他想起那个透着暖黄色光线的公寓,两只靠在一起的杯子。他们窝在沙发上,默默无言,昏昏欲睡的下午。百合花还放在桌上吗?他想念Steve落在他额头上的吻。

冬兵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Steve的怀抱之中。Steve用自己的身躯筑成了一道城墙,想要将所有的仇恨与恶意阻挡在外。Steve为他丢盔弃甲,Steve真是个傻瓜……

 

 金属边缘割破了他颤动的舌头,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Steve捏着他的下巴要他张嘴,他一边怕得要命一边却又拼命地合拢双唇;他看见Sarah捡起了地上的遥控外壳,只要她手指一动就能在Steve拿出那个小东西的瞬间把他整条手臂都炸成碎片——该死的,该死的……他发不出声音,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Steve还是把它拿出来了,Sarah的手指按了下去却没有落在正确的启动位置,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他要把那东西扔得越远越好。

但Steve变成了这世上最最难缠的混蛋,他不肯松手,他趴在地上,他把那个炸弹抱在自己怀里,就好像巴不得肚子上被开个大洞一样——

冬兵发出了无声的嘶吼,他用尽全力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像个野蛮的疯子一样把Steve翻过来、从他身下挖出那个金属玩意儿。他用左手把它紧紧握住,顾不上自己的掌心像被烧熔一般剧痛——狠狠地将金属拳头砸向墙壁。

 

那个小东西在他的手中爆炸了,他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团烟火。裂缝沿着他的银色手指(还在吗?)向墙体延伸,然后整面墙像是地震一般剧烈地震颤起来。他们头顶的石砖开始松动,Steve奋力向前跨了几步,躲过一排掉落的灯管,把他的星盾拿了回来。

冬兵的左手卡在墙体变形的裂隙里,他被困住了。

他们所在的一角开始了不可遏制的坍塌与坠落,Steve举起盾牌护住他的头。冬兵筋疲力尽地蜷起身体,他知道Steve不会丢下他的。

 

光消失了,声音消失了,他们独留在一片黑暗而平静的废墟之中。

他抱着Steve,右手抓揉那一头乱蓬蓬的金发,压着他额角流血的伤口,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Steve抱着他,双臂紧扣着他的脊背,将温热的鼻息和颤抖的嘴唇贴近他的耳际,不停地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会选你,Buck……我会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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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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