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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Song of Silence 0-3

A0

“就是这里。”Steve推开门,然后侧身把背后的人让进屋子里,“看起来还不错,你觉得呢?”

颇为宽敞的四居室,采光和通风良好,木质家具在黄昏的光线里呈现出一种温暖宁静的色调。

Bucky环视了一遍客厅,然后检查了所有房间和角落,最终只是对Steve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Steve微微一笑,他觉得Bucky会喜欢这里的。“去洗个脸?你脑门上都是汗。”他从行李袋里拽出毛巾,递到Bucky手上。

看着对方进了浴室,Steve把两个行李袋扛进房间里。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来自TonyStark的语音信息。

"嘿伙计们!”完全超出预想的高分贝音量把Steve吓了一跳,Tony的声音来源于天花板而不是手机,墙上甚至出现了他的大头影像,“Tony stark友情赞助的夕阳红经典怀旧公寓,你和你的老伴儿还满意吗cap?”

Steve瞪着墙上的Tony,不确定该不该回答。伴随着摇头晃脑的影像,Tony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公寓里的高科技设施,包括防火防盗防弹的墙体和玻璃,坚固耐磨抗摔的地板及家具,可用语音手势控制的智能家电,还有带香氛音乐的按摩浴缸……Steve愣愣地听了十分钟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果断拿起手机连按几个删除键,然后断开了网络连接。

世界重归宁静。Steve把行李袋挪到角落,一转身发现Bucky静静地站在门口。他的脸和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条毛巾。

噢,刚刚的声音吓到他了。

“没事了,只是一条留言,Tony,你知道的……总是有点儿夸张,”Steve走近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对方刚刚松弛下来的肩膀,“洗完了吗?还是你想直接冲个澡?”

Bucky低头思考了半秒钟,然后伸手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脑后,咬下手腕上的皮绳,迅速地扎了一个小辫子。

非常熟练。

很明显,这就是“我想直接冲个澡,不洗头发”的意思。

Steve翻出浴巾、衣服和拖鞋,“沐浴露还没有买……”他咕哝道。Bucky已经径直走向浴室,Steve跟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里头已经备齐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他想替Bucky把沐浴露挑出来,但对方已经开始脱衣服。

“呃,小心地滑,有事的话就——我就在外头。”

Steve慌张地吞下习惯性的半句话,轻轻带上浴室门,懊恼地挠着头发。

门那边传来刷刷的水声,还能听见Bucky赤脚踩在地板上。Steve想着自己应该去收拾行李,但最后还是拿了一把椅子守在浴室门口。

尽管他清楚地知道Bucky现在状态良好,不会突然失控,不会试图自杀,不会打破窗户逃走,也不会因为地滑而摔倒,他还是忍不住不安。

万一……

万一Bucky需要什么,Steve得及时回应他。

Bucky不会叫他,也无法对他说话。

 

A1

六个月前。

接到Sam的电话时,Steve刚刚结束新复仇者基地的晨间课程,正在努力把手指从汗湿的手套里拔出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Sam说,“你想先听哪一个?”

Steve停下了动作。“是我想的那个吗?”

Sam沉默了一小会,声音听上去有点儿紧张,“是的,我们找到他了。一切还算顺利,我方人员没有重大伤亡。”

Steve歪着头把电话抵在肩膀上,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坏消息呢?”

“冷静点队长,他还活着,我向你保证,其实也不算太糟。”

“那么就是很糟,”Steve重新戴好粘乎乎的手套,跨上他的机车,“地址?”

他花了十分钟到达那里,直接把车塞进两个花坛之间的缝隙。

在伪装成社区图书馆的地下医院里,Sam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他。“嗨,”一身休闲打扮的猎鹰看上去颇为坐立不安,“你得等一会儿,医生正在做检查,在监护室……”

Steve没有等他说完,直接大踏步地往里走,“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好吧,好吧,”Sam无奈地小跑着跟上来,“但一定要冷静点好吗?他很安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看上去……”

“是这里吗?”Steve已经在一间病房前面停下了脚步。他皱着眉头,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Sam几乎受到了惊吓。“呃,这一边。”他走进更靠里的那个房间,敲了敲门。

门没有开,但白色的隔帘缓缓升起来,露出半面透明的玻璃墙。

浅绿色的床,以及一大堆闪烁着灯光、数字和图形的仪器。

在那之中,躺着那个曾经的失踪人口。

呼吸面罩遮住了半张脸,Steve只能看见一双紧闭的眼睛。深棕色的头发铺在枕头上,看起来异常柔顺。

心跳平稳,体征正常,非常安静,没有威胁。

这很好。

除了那双眼睛周围残留的伤痕,脖颈上厚厚的绷带,以及一个把金属左臂扣在床栏上的环形拘束器。

Steve在玻璃墙面前站了几分钟,姿势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像。Sam一直害怕Steve会表现得像个失控的家属,但事实上,美国队长当然不会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也不会粗暴地打破门冲进病房。他看起来震惊而忧虑,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告诉我有关他的情况。”Steve紧盯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头也不回地问Sam。

Sam叹了一口气。“至少找个地方坐下来?这可需要一点儿时间。”

尽管Steve似乎一秒钟也不愿意把视线挪开,但最后还是和Sam坐到了长椅上。

“我们是在神盾的基地里找到他的。”

 

冬兵在追踪他自己。

他收集九头蛇基地中尚未销毁的资料,去过史密森尼博物馆,偷走了一些关于美国队长和咆哮突击队的展品(包括书信,勋章和制服)。他辗转于华盛顿和纽约,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杀死了试图“回收”他的人,甚至把尸体都巧妙地藏匿起来,直到几个月后才被发现。他在公用电脑上搜索“James B.Barnes”的关键词,又在几公里外的自助打印机把其中一些条目打印出来。

在那期间,Steve和Sam捣毁了数个九头蛇基地,却始终没有抓住任何有关他行踪的线索。

特工小队找到了不止一台诡异的电击躺椅,以及看起来像是关过外星人的冷冻舱。科研人员把这些机器弄回去拆解研究,然后Steve在Natasha给他的资料里看到冬兵被绑在那张椅子上,被冻在那个箱子里。

一群人都没能阻止美国队长把洗脑机大卸八块,在合金玻璃上砸出深深的凹陷。

最后Sam说,我们得弄清楚其中的原理,否则以后怎么治好你的朋友?

于是Steve留下了最后一个完好的冷冻舱。它被保存在前神盾局的秘密仓库里,没有人知道冬兵是怎么发现那里的。

一周后的半夜,看守仓库的两名特工被潜入的冬兵击昏,他似乎想要把冷冻舱带走,但触发警报之后被赶来支援的小队堵在了门口。按照Rogers队长的命令,不得在非绝境下对冬兵使用致命武器,但仍有一个人瞄准冬兵开了枪。

腿部中弹的冬兵冲过来把开枪的人拖进了放置冷冻舱的半封闭隔间,而对方用钢索勒住了他的咽喉。

几分钟后,那个隔间爆炸了。

冬兵被一块巨大的墙体碎片压在角落,另一个人死在旁边,玻璃刺穿了腹部,胸口插着匕首。

Sam赶到的时候,冬兵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他看起来糟透了,昏迷不醒,喉内出血,肋骨骨折,外伤触目惊心。

“需不需要立即通知Rogers队长?”医生问他。

Sam腿都软了,“……队长还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吗?”

 

还好冬兵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虽然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Sam一直都不敢太靠近他。

那个死去的特工后来被证实是九头蛇的成员。他们在冬兵的金属臂上发现了遥控芯片,对象是冷冻舱的自毁性爆炸装置。科研人员认为一旦冬兵在冷冻出现异常的情况下试图脱离控制,九头蛇就可以立即将他和他的箱子一同“销毁”。

Sam不确定冬兵主动来找冷冻舱的行为是否出于自杀的意图,他甚至不想对Steve透露其中的细节。

那时Steve已经和复仇者们前往东欧,临走前郑重地把寻找失踪人口的任务交给了Sam。

Sam踌躇了两天,把电话打给了Natasha。“我该告诉队长吗?”他问Natasha。

“你说他没有生命危险,”Natasha呼吸粗重,听起来相当疲惫,“那就看好他,等我们把这摊破事儿弄完。”

“好吧,你们似乎一时半会回不来。”Sam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是啊,Stark搞出了一个大麻烦。”Natasha说完就挂断了电话。Sam默默地看了一眼玻璃后面的病人,他安静地躺着,眉眼舒展,看起来温和又无辜,就像个刚遭遇车祸的小可怜儿。

Sam决定拿毛巾来帮他擦一擦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至少让这家伙看上去能不那么糟糕。

“我们就呆在这儿等队长回来吧小人鱼,”Sam自言自语,“但愿他到时候不会揍我。”

 

A2

“所以,你们在一个月前找到了他,却现在才告诉我?”Steve低着头,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我很抱歉队长,但……拯救世界也很重要,Natasha说他们可少不了你。”Sam无助地看着Steve,果断决定把责任推到无所畏惧的黑寡妇身上。

Steve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脱下手套,又向那间病房走去。

“我得找一张多余的床位或者椅子,”他对Sam说,“另外,我什么时候能进去?”

Sam无奈地叹气,“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张沙发来。”

美国队长从此就驻扎在冬兵身边,哪儿也不去了。

不久之后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打开了门,花了几分钟记录下仪器上的数据。Steve站在床边,专注地看着那些跳动的光点。等到护士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问道:“我……我可以碰他吗?”

护士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怜爱的微笑,“可以,轻轻地。”她走出病房,关上了门。

Steve躬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轻轻地碰上冬兵的额头。

他的手指拂过头发,眉毛,眼皮,鼻梁,还有颧骨上青色的伤痕。指尖颤抖着,力道甚至不足以捏起蝴蝶的翅膀。

噢……Bucky。

他的脖子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Steve无法想象那是一道怎样狰狞的伤口。钢索勒进了颈间的皮肉,撕裂声带,损伤食道和气管,而爆炸的火焰和烟尘加剧了伤害。Sam说医生在他体内发现了类似的血清,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但咽喉的损害可能使他的声音再也恢复不到正常状态。

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会长期失声,肺叶感染,呼吸困难,只能吃流食过活。

但Steve觉得这都没关系。Bucky就在他面前,仍然活着,触手可及。

他会陪着Bucky,无论在哪里,无论怎样生活,都没关系。

 

那天半夜里,Steve被金属碰撞栏杆的声音惊醒,看见那双属于Bucky的绿眼睛正盯着自己。他跳起来按响呼叫铃,本能地扑上去握住了搭在床栏上的那只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而对方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两天之后医护人员撤掉了辅助呼吸机,Steve终于能完整地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瘦得厉害,脸颊明显地凹陷下去,嘴唇干燥,遍布细小的裂口。他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发声,靠输液来维持基本营养,脖颈仍然无法弯曲或移动。

Steve每一秒都心疼得想要流泪,却又在他试着用右手触碰自己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他翕动着嘴唇,牙齿轻轻地叩击,舌尖扫过上颚。

Steve,SteveRogers。

这个名字浮动在他的唇上,无声地诉说着。

噢,Bucky。这就是他的Bucky。

Steve眨掉一滴眼泪,用棉签沾着润唇膏为他涂抹嘴唇。“我会让他们把这玩意儿拆掉,”他指指那个套住金属臂的拘束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然后我会带你回家。”

 

Bucky的确恢复得很快。他渐渐可以坐起来,可以喝一点点水。绷带拆掉之后,Steve看见他脖颈的皮肤上只留下一些割伤的疤和浅浅的瘀痕。Bucky开始用纸笔和Steve交谈,他从前是左撇子,用右手写出来的字总有点用力过猛,像小学生。

“你恢复记忆了吗?”Steve问他。

Bucky在纸上写道:[没有。]

Steve还没来得及回答,Bucky又迅速地写下了好几句话.

[我梦到你。]

[很多碎片,片段。]

[我不知道。]

[但你不会骗我][?]

“我永远不会骗你。”Steve用毛巾给他擦拭后颈和脊背,心里交织着酸楚和喜悦。

医生拒绝拆掉那个拘束环。“这是上头的命令,也是为了保证安全,”他说,“尤其是现在他已经基本恢复体力了,队长,我想你也清楚他的危险性。”

“他现在只是一个病人!”Steve据理力争,“你们给他做手术,注射,换药,检查,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威胁,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武器,看在上帝的份上,已经两个月了,他甚至都没离开过一张床!”

“那条手臂就是武器,”医生面不改色,“我们会进行康复训练,避免他的肌肉萎缩。至于其他的安排,那已经超出了我的职责和权限。”

Steve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

“那么谁有权限?”

 

PhilCoulson显然很高兴看见美国队长,尽管后者一脸的愠怒和焦虑。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队长,”Coulson一边往星条旗杯子里倒咖啡,一边慢悠悠地说,“但没有人能确定冬兵现在的状态,显然九头蛇也在寻找他,而我们还没有对他进行全面的……”

“我能确定,”Steve打断了他,“根据过去这几个月的追踪显示,他已经脱离了九头蛇的控制,正在努力找回自己过去的身份,在冲突中也没有杀害任何一名特工,甚至试图使我们免受爆炸的威胁,对所有的治疗措施都接受良好——我不知道你还想要怎样的表现,难道把他一辈子都拷在床上,或者关进笼子里?他现在就裹着一层棉布,连自己坐起身都办不到!”

Coulson把咖啡推了过来,摊开手掌示意Steve保持冷静。“他是你的朋友,你很了解他,但其他人不是。他们认为他是幽灵,是杀手,是潜在的不安。如果他已经脱离了组织,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行动,谁又能对他负责?我很想相信他,但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Steve握住咖啡杯,努力压下心中的焦躁。他明白Coulson的意思,但他不想看到Bucky再忍受哪怕一天的束缚和折磨。

“我来负责,”他说,“我对他负责,他和我待在一起,如果有任何威胁,我都会挡在前面。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会保证他不伤害任何无辜者。”

Coulson苦笑起来,“队长,你确定自己能阻止他吗?”

“我做到过,不是吗?”Steve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

 

A3

Tony从一架遍布涂鸦花里胡哨的直升机上下来,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Steve和Coulson。“我的度假才刚刚开始,”他抱怨道,“我甚至都还没晒黑!”

“抱歉了Tony,”Steve无奈地看着他,“但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事实是Bucky的金属手臂让Tony一下子就把度假什么的忘到了九霄云外,“这太酷了,”他绕着那条手臂打转,完全不在意它的主人充满不适的目光,“但这个环是什么鬼东西,你们为什么要拷着它?”

Steve看了看Coulson,Coulson有点尴尬地开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真的,如果这条手臂能够挡住子弹,掀掉车门,接住盾牌,或者掏出一个心脏——你们觉得这东西能管用?”

“他受伤了,”Steve说,“有点儿运转不灵。”

“噢,好吧,哪里出了问题……这位先生,您的手臂需要维修,我能把它拆下来带走吗?”Tony对着Bucky咧嘴一笑,后者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Steve迅速上前把Tony推到一边,“我们稍后再仔细讨论这个。”

“嘿这可挺少见,”Tony退后了两步,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怪表情,“你的朋友刚满一岁吗,老母鸡队长?”

“Bucky会很紧张,”Steve毫不让步,“我们得先找出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们把Bucky(连同那张床)运到另一个房间,那里有更多更大型的仪器和设备。Tony亲自动手把那个拘束环拆了下来,然后Bucky表示他已经连移动手臂都很困难。事实上,引发冷冻舱爆炸的芯片同时破坏了手臂的结构,一半的内部线路裸露在外,看上去残破不堪,但在前期的治疗中没人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Bucky从来没有说过——写过,但Steve意识到他一定已经忍耐了很久。

Coulson说把那条金属手臂“去掉”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Bucky的安全和稳定,Steve不想这么做,但Bucky在纸上写[可以]。

在经历一整个下午的扫描和检测之后,Tony愤怒地说,这太不人道了。

Bucky沉默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Steve可以肯定在某些时候是很疼的,但Bucky只是用力呼气吸气,甚至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简单地说,手臂里的人造神经已经和他的肩膀乃至脊椎相连,强行拆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Tony说,“如果我一不小心把他弄偏瘫了,队长一定会像撕柴火那样把我撕成两半。”

“其他方案呢?” Coulson仿佛意料之内地点点头。

“我可以改造它,降低破坏性,就……更像一条普通的义肢,”Tony说,然后又忍不住开玩笑,“它现在动弹不得,其实挺安全的。”Steve责备地看了他一眼,Tony耸耸肩,惋惜地摸了摸手臂上残留的金属外壳。

改造方案被接受了,包括植入定位芯片和外部控制。Bucky休息了两天,等待Tony指挥他的飞机运来一大堆工具和材料,把手术室改造成了一个生物机械实验室。一同被运来的还有BruceBanner,Tony需要他来确认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医生给Bucky做了全面体检和心理评估,结论是他的状态尚可,除了不可避免的应激障碍。他紧张,困惑,难以放松,睡眠质量低,炎症和头疼持续不断,但他没有攻击倾向,肌肉强健,意志坚韧。

“他会好起来的,”Steve笃定地说,“Bucky一直都很坚强。”

 

Banner认为Bucky的状况不适合使用麻醉药,所以他们没有用。Bucky在躺下之前忽然向Steve要求纸和笔,Tony直接递给他一个触控板。

[我能咬着什么吗?]

Bucky用键盘打出这么一句话。

Tony有点诧异地看向Steve,“这孩子很怕疼吗?给他个棒棒糖怎么样?”

Steve没搭理Tony,只觉得心脏像被利齿咬了一口。他忽然意识到Bucky并没有明白他们所说的“改造”是什么意思,兀自把这个过程想象成了和洗脑一样可怕的,足以让他咬断舌头的刑罚。

Bucky无助地抬起眼看着他,直到Steve忍不住俯下身去,用力地抱了抱他。

“没事的Bucky,不会那么疼,”他柔声说,“相信我,我就在这儿。”

Tony露出一脸“这是啥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的表情,Banner说“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修复和改造金属手臂花掉了十个小时,Bucky安静地承受和忍耐,咬住嘴唇或者把脑袋撇向一边,全身的关节都紧绷到发抖。Steve站在旁边,紧紧握住他的右手,不停地对他说“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他们给新的手臂喷了更低调一点的银色,Tony在原来那颗红星的位置画了个粉红色的心形,被Steve勒令抹掉。Bucky试着举起手臂,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缕几不可见、转瞬即逝的笑意。

Steve捕捉到了那个表情,心脏上被咬到的地方仿佛一下子就痊愈了。

接下来两个小时是各种测试、调整和适应。最后Bucky成功地用金属左手在触控板上打出了两个字,[很好]。

比从前更轻、更灵活,还能够使用触控的左手,很好。

回到病房之后Bucky还兴致盎然地跟着Steve做了一整套健身操,他的颈椎已经差不多可以恢复活动。太久没有下床行走让他站起来就像刚出生的小马一样两腿打颤,但也像小马一样很快就稳稳当当了。

终于躺下之后,折腾好几天的疲惫席卷而来,两个人几乎一下子就坠入了梦乡。

tbc

后文: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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