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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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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世界和平，天气晴好，Bucky每天早上能吃下整整半块松饼。

唯一的意外是床底下的那一堆奇怪物品被发现了。当Steve拎着购物袋满头大汗地回到家，发现Bucky正举着一个红蓝色的成人玩具仔细端详的时候，他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但是Bucky并没有问[这是什么]，也没有说[要不我们试试]，否则Steve可能会选择趴在盾牌上直接破窗而出。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是Stark送的，我想我们应该用……用不到吧”，而Bucky只是挑了挑眉，把那个玩具扔回了纸箱里。

Steve说服自己这没什么，他们都是成年——呃，老年人了。Bucky若无其事地回到沙发上卷着毯子看电影，等着晚饭上桌。Steve路过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屏幕，还好里头的人都穿着衣服。

 

他们没有再尝试更进一步，Steve把当前的目标放在了威胁感更弱的肢体接触上。Bucky已经能够接受意料之内、力度可控的拥抱，虽然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睡眠质量，但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习惯Steve的怀抱。

Steve一开始只是从背后贴着Bucky，把一条胳膊横在他的身上，然后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Bucky的困意战胜警惕心慢慢睡着。两天之后，Bucky主动地把一只手盖在他的手腕上。这个小小的变化让Steve惊喜不已，以至于得意忘形地想把对方的手握住，结果下一秒就被一记肘击撞得眼冒金星。

Bucky一脸歉意地帮他冰敷青肿的鼻梁，Steve一边安抚他一边告诫自己：要等待，并且有耐心。

“说说以前的事情”也变成了他们的睡前习惯之一，Bucky会安静地背对Steve躺着，在他轻声细语的讲述中一点点积攒睡意。Steve尽量选择他们小时候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Bucky也没有再问更多关于坠落的细节。他们都不再是纤细的少年了，坚硬鼓胀的肌肉碰在一起更像是搏斗，但Steve的心中仍然会涌起满腔柔情。他回想起天空母舰上的战斗，那时的Bucky掐着他的脖子，用金属拳头狠狠揍他，而他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仍然只想去拥抱对方。

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糟糕的重逢了，那一刻Bucky的拳头停滞在半空，神情就像一只愤怒而惊慌的鹿。

而现在，Bucky正抱着他的一只手，一会儿抵在胸口，一会儿又用下巴轻轻摩擦。Steve全心全意地把控制权交给Bucky，假装自己的手就是只软趴趴的皮手套。只要他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不在与对方接触的地方突然施力，Bucky就能够枕着他的手背安心休息。

 

即使每天早上醒来都感到全身酸痛发麻，Steve也觉得这一切都棒极了。他能感觉到Bucky也在竭尽全力地配合，随时随地通过更多碰触来确认他的每个动作都毫无恶意。周六傍晚，Bucky第一次主动蹭到正在准备晚餐的Steve背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前杀手在木地板上移动得悄无声息，以至于Steve在余光瞥到金属光泽一闪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扔下锅子钳住了肩上的一双手。他在把Bucky过肩摔出去的前一秒反应过来，尴尬地低下头盯着洒了一地的奶油西兰花。“呃，我只是……吓了一跳，”他说，“看来今天的晚餐得缺点蔬菜了。”

Bucky没有生气也没有走开，他默默地把手往下挪，环在了Steve的腰间。金属手指胡乱在他腰侧抓了几下，然后抬起头凑近，往他的后颈轻轻吹了一口气。

Steve感觉头皮上噼里啪啦地炸起了烟花。Bucky停顿了两秒，整个人紧贴住Steve僵直的后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动不了了，嘿——你是饿了吗？”Steve的脖子已经红得像煮熟的龙虾，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话。

Bucky偏过头，迅速地在他深红色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轰！烟花炸进了Steve的脑袋里，让他在巨大的困惑和羞赧中陷入了死机状态。而Bucky像是完成了某个任务似的，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过身回到了他最爱的沙发角落里。

这一天他们比平常晚了半小时才吃上晚餐，Bucky甚至还为此而摆出一幅不高兴的脸。如果是从前，Steve可以断定Bucky就是故意在耍他，然后他们会在十分钟内填饱肚子，随便滚上床或者沙发或者地毯，一直折腾到半夜。

但如今的Bucky显得那么无辜，似乎之前那莫名其妙的撩拨完全不关他的事，而晚餐不准时全都是Steve的错。他们一如往常地细嚼慢咽，把每个碟子都吃得干干净净。

冰箱里还剩下一盒蓝莓味酸奶（上次采购时的赠品），Steve不抱什么希望地问Bucky“要吃吗”，对方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无声地对他说出两个字——“喂我”。

Steve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犹豫着又问了一遍，“……你要吃吗？”

Bucky盯着他，唇语清晰可辨：“你喂我。”

 

这只是一种试探，这只是一种亲密的相处方式，这只是Bucky习惯与人为善的努力之一。Steve一边做着类似的心理建设，一边艰难地用小勺子把酸奶舀出来，颤颤巍巍地递到对方面前。Bucky坐在他的椅子上，身体前倾，低头，张嘴，一口含住勺子。

Steve的眼前像是在放映慢动作电影。Bucky把酸奶吮进嘴里，嘴唇从勺子边缘滑过，舌尖舔过半圈弓形的唇线，缩进湿润的深粉色口腔，从洁白的齿间闪过，发出一缕模糊的、黏乎乎的水声。他的眼眸低垂着，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抖。在等待Steve舀酸奶的间隙里，舌尖又一次不安分地探出来，在上唇的凹陷处扫动，看起来那么红润、柔软、温暖、灵活——

等等。

Steve用力闭了一下眼，强迫自己停下那些肆无忌惮的回忆和想象。Bucky认真地从勺子上舔去酸奶，因为蓝莓果肉的酸味而微微皱眉。他仅仅只是在练习交付和表达信任，并不是暗示别的什么——鉴于至今为止不愉快的体验，他承受不了那些。

直到酸奶盒子见底，Steve一丝不苟地搜刮着盒壁和盖子，Bucky安静地坐在他面前，乖顺得就像一开始一样。

Steve努力地忽视着心底小小的失望，假装自己没有暗暗期待Bucky又一次突然扑到他的身上，或者再做点意想不到的、出格的事。

 

那天晚上Bucky换了一个睡觉的姿势，面朝着Steve。

Steve有点惊讶，他不太确定面对面的拥抱是否能被接受，直到Bucky冲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表示“来吧”。于是他看着对方，把一条手臂横过去，另一条手臂在他们中间曲起。Bucky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容忍了那只贴在自己脊背上的手掌，然后闭上眼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肘上。

“说说过去的事情……”Bucky咕哝着。

Steve忽然意识到，Bucky已经习惯用唇语来表达很多常用的短句，而他也能够毫无障碍地理解对方的意思。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像暗夜里相视而笑的密语。

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傻笑。

后文：17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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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冰棍的进度感到了绝望。。